三界无怙,惟戒可持

　　文/释本性

　　没有规矩,不成方圆。

　　大家,皆这么说。可见,规则之重要。规则,中国历史上不缺,西方历史上更不乏。但遵守的如何,无论东西方,就都要另当别论了。

　　在佛教,特别强调规则的重要性。经律论被称为佛法三藏,其中,律藏便是佛教规则的汇编。佛陀即将灭度的时候,其弟子们哭着请示佛陀:佛陀在世时,我们以佛陀为师,佛陀灭度后,我们以何为师啊?佛陀回答:以戒为师。

　　戒,便是佛教的规则。但戒是供人坚守与坚持的,否则,只是条文,便无意义。知戒破戒,则是更糟。有人比喻之为自毁长城,真不为过。

　　关于规则,除他本身的规范意义外,他是伦理道德的象征与外化。国之规则意味着国之伦理道德,宗教之规则意味着宗教之道德伦理。规则产生,经实践考验,经久不衰,便成为大多数人的共同意愿,便成伦理道德。

　　这个世界,人与人根机不同,见解不同,欲求不同。因此,是强烈需要规则的。契约,起码使社会有章可寻。没有规则的社会,就没有共遵的价值观,那么,如何凝聚共识,如何凝聚力量。没有规则,人与人之间,就不会有和谐、和平,也不可能有稳定与发展。

　　规则,看起来,是束缚了人,但实际上,是帮助与拯救了人。如果没有规则,首先,就人与人间的斗争、倾轧、混战等,早就把人类给灭绝了。

　　有人认为,别人不守规则,而自己守了,这就亏了。其实,自觉遵守规则,既是利人亦是利己,既是施恩也是报恩。在佛教,这就是菩萨行精神。

　　规则是公共的规则,是公众织就的网。有人会认为,自己能量很大,可以突破规则。那是可忧的。有交警告诉我,发生车祸的,甚至死人的,多是经常违反交通规则的司机。他说,这一比例很高。可见,不守规则的潜在危险性是很大的。而相反,有两个事例就能说明另一道理。

　　在民国期间,四川广汉川陕公路,劫匪横行。由于乱抢,人不敢通过,商家更是如此。这样一来,劫匪日子越来越难过。因为,水无源了。后来,劫匪们通过内部协调,达成共识,想出了个办法,即制定规则,不盗不抢,只收少量保护费。分车大小,分物多少,酌情而收。分路段,由不同劫匪负责。凡收费后,要开具收据。一旦被收费,便不再二次收取,但一路上,不管于何路段,皆受统一保护。从此,川陕公路客人越来越多,且名声在外,有些大客商,担心其他道路通行不安全,纷纷选择走川陕路,于是,劫匪的生意便兴隆发达!

　　当年,佛陀弟子优波离,持戒第一,僧团或社会上有纠纷,他常常奉佛慈命,秉公决断,以规则解决纠纷。因为优婆离持戒第一,本身无懈可击,许多自知理亏者,不等优婆离到来解决,便走为上策,不敢相争,化争端为玉帛。

　　这就是自觉守持规则的人格力量,这就是规则的力量。

　　虽然,许多人都知道,规则面前,他们可能有所损失或不便,但他们也会思考与权衡,如果没有了规则会怎样!因此,在规则面前,大多人是心服口服的。

　　但规则毕竟是人制定,因此,不可能在规则面前人人平等。伏尔泰也罢,孟德斯鸠也罢,虽然,他们鼓吹规则面前人人平等,但怎么可能。人毕竟是人,无法完全绝对地认识契合社会的规律,为此,如何能够制定出绝对符合人性的律法。律法本身就不平等,那么,何来律法面前人人平等。我们追求的平等,只是相对的、趋近的而已。

　　尽管如此,规则有他的一些缺陷与不足。但规则,至今为止,还是这个社会人与人间最好的协调器与黏合剂。规则,极大地催生了社会的正能量,是我们幸福、平安、繁荣、吉顺的真正基础与根本、保障与依靠。

　　为此,佛陀才说:三界无怙,惟戒可持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