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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命运是什么?我们的情感是什么?

发布时间:2024-09-19 09:04:41作者:念佛网
我们的命运是什么?我们的情感是什么?

命运是什么?命运是情感博弈的轨迹,是性格发展的结局,是利益最大化的得失相抵,是动机引出的必然归宿,是辩证法所批判的因果倒置,是唯物论不屑一顾的旧名词。是道教的太极,佛都的正果,基督的天堂,是一切生命运转的辙痕。

命运也是长官意志的牺牲品,是历史片断的复制品,是期许和压力下的无奈结局。命运可以是一组分数,也可以是一副棺椁;命运可以是一个二难选择,也可以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注;命运可以是一根救命的稻草,也可以是一根驱寒的火柴。命运还可以是一个个鲜红的印章,一张张尘封的档案;命运可以屈原的《离骚》,也可以是鲁迅的《呐喊》;命运可以是陶渊明的归隐,也可以是孔明的出山;命运可以是管仲的富可敌国,也可以是商鞅的功成身死;命运可以是岳飞的十二道金牌,也可以是苏轼的一纸贬书;命运可以是帝王的一座陵寝,也可以是凡人的一抔黄土;命运可以是灯火阑珊,也可以是孤灯伴影;可以是满汉全席,也可以是粗茶淡饭;可以是初生时的一声啼哭,也可以是寿终时的一声叹息;可以是高朋满座时的觥筹交错,也可以是曲终人散后的独步彷徨;可以是十年寂寞的寒窗苦读,也可以是一举成名的金榜高中;可以是老人的满堂儿孙绕膝相戏,也可以是青年的二人世界如胶似漆;可以是男人的烟酒相伴,也可以是女人的锅铲相撞。

命运是Sphinx之谜的诠解,是西西弗斯的悲剧轮回,是俄狄浦斯的因果报应,是堂诘诃德的天真付出,是埃斯梅拉达无路可逃的结局.命运给出的参数如之多,而未知条件却更多,以至于我们无法窥见她的真容。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,是啊,不跳出三界,怎能参透五行。旁观者清,当局者迷,可生活人人是主角,哪来的旁观者啊。当我们喋喋不休于对他人的说教,却仍然惶惶不安于自身的命运。超凡才能入圣,可凡心何其难泯啊。唐僧没有凡心,却离不开有凡心的徒弟;玉帝没有凡心,却生了有凡心的女儿;鬼神没有凡心,却被有凡心的人供奉;上帝没有凡心,却制造了凡心的主人;老师不能有“凡心”,却是彻头彻尾的“烦人”。唉,普天之下,莫非凡民,率土之滨,莫非凡尘。凡者,几字中间一个点,是啊,有哪个凡人愿意去思考自己是在大千世界是第几个点啊。

命运是人生的必然与偶然,因此她既有一万安全系数,也有万一偶然机巧。守株待兔和刻舟求剑都是愚蠢的,因为对于人生来说,没有现成的路可循,也没有免费的饭可吃。命运有时需要我们韬光养晦,有时又需要我们锋芒毕露;有时需要我们引而不发,有时又需要我们及时出手;有时需要我们坐而论道,有时又需要我们起而行道;有时需要我们独善其身,有时又需要我们兼济天下;有时需要我们当仁不让,有时又需要我们隐妨辞让。命运虽说是命定的结局,但却没有固定的套路,所以屈从与抗争都是不可避免的。

孔子能够“明知其不可而强为之”,庄子却是“知其不可而安之若素”,两位运圣贤,一个达人知命,一个是君子安贫,一个积极,一个消极,一个现实,一个浪漫,共同制定了中国人的生存哲学。对于宗教徒来说,天堂和地狱是非此即彼的选择,而对于凡人来说,过程与结果却纠缠不清。教徒是觉醒的凡人,凡人是在家修行的教徒,这就注定了凡人要比教徒负累更多。

也许勇者不耻于谈命运,因为他们是命运的主人;也许凡人太侈于谈命运,因为他们需要命运的安慰。性格,行为,习惯,思想,动机,意志,情感,这些都有可能成为命运的参数。可简单主义者说,命运就是顺其自然的等待,其他的一切都是庸人自扰。而因果论者则说,命运是一长串因果的链条,是可以推论的逻辑结论。而行动主义者又说,命运就是行动,付出和无休止的挑战,是只问耕耘不问收获,是只管过程,不管结果。悲观主义者说命运是上天的安排,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。乐观主义者说,命运是人生的套餐,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享用。

有钱人成为金钱的管家,没钱人成为金钱的奴隶,普通人成为金钱的走卒,所以,钱成了命运的一大砝码。不管你称它为孔方兄也好,阿堵物也好,钱总是要来打扰我们脆弱的神经。这个不速之客甚至经常改变命运的轨迹,颠覆给定的答案。由此,有人说,命运姓钱,它是无冕之王,号令天下。你说它杀人不见血也好,饮鸩止渴也好,既然它可以拯救众生,当然也要容忍它的杀戮无情。

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。一个情字超越名缰利锁,也染指命运的走向。在食色煎的世俗社会中,情感一直就是一种尴尬的存在。在中世纪,在封建社会,存天理,去人欲的天条制造了多少情感悲剧。越是落后的时代,命运的情感特质越是明显。什么嫦娥奔月,什么牛郎织女,什么孔雀东南飞,什么红楼梦,哪一个传奇没有情感的挣扎和禁锢。就连我们的爱国大诗人陆游都要在爱国之余要感叹真情的难得,而不得不面对表妹的香消玉殒。唐僧可以坐怀不乱,但也有八戒的怜香惜玉啊。孙悟空不是肉眼凡胎,但他却也被沉香的救母之心所感动,连佛都不顾了。

不爱江山爱美人,道出了之强大。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,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,就是最好的明证。纣王因妲妃而亡,夏桀因褒姒而灭,吴王因西施而败,玄宗因贵妃而衰,顺治因香妃而走,就连不列颠的爱德华八世也为了一个辛普森夫人王位都不要了。更夸张的是波斯和希腊人因为一个美女海伦打了十年的特洛伊战争,成就了奥德修斯的木马之计。如此说来,不仅对凡夫俗子,就算不是帝王将相,面对一个色字,都难逃被擒拿的命运。

杀身成仁,舍生取义一直是古仁人所追求的价值核心。义有江湖侠义,也有民族大义。决绝如荆轲聂政者,悲壮如岳飞天祥者,崇高如觉民秋瑾者,他们的命运系于民族的命运,义字是他们的主宰。士为知己者死,马为策己者驰,他们的命已以没有了自我,只有不计生死的付出。有人说他们不值,没有享受到命运的硕果。但有一句诗总结得好;有的人活着,他们已经死了;有的人死了,他们还活着。他们不与人争一时,他们要争就争万古,他们的死让所有的生者都有了重量。

古来圣贤皆寂寞,唯有饮者留其名。留名万世的渴望也左右了很多人的命运。人要衣装,佛要金装,对于外在的追求是必要的。但有人要洁身自好,虽死不从于命运的安排;也有人死要面子活受罪,被命运胡乱摆布。重名如伯夷叔齐者,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;毁名如秦桧蔡京者,被万世唾弃而万劫不复。有累名者,有沽名者,有骂名者,有美名者。有人浪得虚名,有人实至名归。在礼崩乐坏的春秋战国时代,实用主义甚嚣尘上,仁义道德屈尊偏房。那时孔圣人都落得个“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不可终日”,甚至“面有菜色”,感叹“道不行,乘桴浮于海”。那是一个彻底不要脸的时代,那是一个弑君频发的时代,是一个尔虞我诈的时代,是一个犯上作乱的时代。那时法家和兵家主宰了内政外交,没有一个诸侯愿为儒家的虚名买单。那时朝秦暮楚,那时朝则友,暮则敌,那时悬梁刺股只为宝贵名利。重名如屈原者难逃自尽的命运。春秋无义战,这很正常。因为没有永恒的朋友,也没有永恒的敌人,只有永恒的利益。在一个乱世,名是一个太高的奢望,命运是不会为其买单的。

历览命运的众生相,只有勇者能够出入自由。能屈能伸,张弛有度,宠辱不惊,将命运的答案刻上石碑。强谏的比干用死来称量自己的价值,博学的史迁用书来给后世留言,浪漫的太白则以诗酒作传,他们的命运代表了真善美。入地狱的佛祖,殉道的耶稣,盗火种的普罗米修斯,受火刑的布鲁诺,他们的结局是弱势的,但他们的命运是强势的。在古希腊的神话中,主人公的命运大多数是悲剧的,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命运的主人。失聪的贝多芬最后喊出了“扼住命运的咽喉”的最强音,尼采以石破天惊的“上帝死了”宣布重掌命运,而笛卡儿用“我思故我在”的自信睥睨一切命运的挑战。俱往矣,数风流人物,还看强者!

人号称万物之录,但有时亦不免有卑如草芥的自轻自贱。人类自封为改造世界的主人,又经常成为自己产品的奴隶。科技的强大并不能提升人类的自信,相反却堕入了生存与毁灭的艰难抉择。在物质与精神的互为消长的拉锯战中,我们的命运却是得不偿失。被重压的心灵要么皈依宗教,要么投靠拜物教,当我们毕其一生之力买下房子成为房奴时,我们的精神家园却被毁坏殆尽,心灵不得已而出家了。于是,滚滚红尘中到处都是带发修行的教徒。我们无奈地发现,在豪华的工业产品面前,自己的自信竟然是如此地不堪一击。我们可以自如地驾驭电脑和机器,却不能自主地驾驭自己的心灵。我们虽不是牛马,但脖颈上都套着一根无形的缰绳。心为形役,形而上让位于形而下,器质战胜了气质,生理越过了心理。我们已经习惯了没有反思的生活,却不习惯没有名利的生活。

我们早已忘记了孔夫子,却与孔方兄须臾不可分离。小人道长,君子道消,所以才有“八荣八耻”的隆重登场;公德不振,私欲膨胀,这才有了《弟子规》、《三字经》的绝处逢生;无官不贪,全民皆赌,然后才有以德治国的回光返照。当“性”系广告铺天盖地,当公益广告只作点缀,我们的主旋律怎能正常勃起;当电视里不是娱乐就是言情,不是游戏就是传奇,我们的舆论怎能正视听。浊流滚滚,清流潺潺,怎能河清海晏;正气下沉,邪气上升谁来,扶正乾坤。国之命运,系于全民;民之命运,系于一心;心之命运,系于一人。人能制心,就能治天下。人能超越自我,就能让一切只成为背影,而不是供奉在前的灵位。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,这是最具有奉献精神和宽容精神的一句口号:因为,尽管是兴,百姓苦,亡,百姓苦,但匹夫们还是不计较这些。尽管有时是“兄弟阋于墙”,但最终还是“外御其侮”。

盛世才能安民,河清才能海晏。但愿老百姓的命运不要再成为牺牲品和炮灰,但愿国家的命运不要再成为有产者和有权者的私人餐桌。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,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推理,也是唇齿相依的不离不弃。我们既知要为人民服务,可不要成为墙上涂鸦的口号。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,我们既知民为邦本,可不能把他们当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。我们经常说要以人为本,要立党为公,执政为民,权为民所用,利为民所谋,可集体的无意识怎能撼动个体的无意识。只有官员成为无产者,百姓才能成为有产者,这个必要条件不一定百分百的成立,至少也反映了底层人的心声。同为一国之民,同为社会主义大家庭,同为共和国的子民,我们不希望看到百姓命运的实质或事实上的倒退。自由、平等、博爱;民治、民享、民有,我们的大同社会有希望成为历史链条上的一环吗?

是被命运转,还是运转命,这是个无谓的争论。作为现实主义者和实用主义者来说,对命运的思考只不过是一种行动之前的谋划和考量。正因为我们缺少一种一以贯之的价值信仰,所以我们的道德风气才日渐殒没。没有反思的民族必然令人反胃,没有悲剧感的民族必然没有悔罪感。如果说大和民族在历史层面没有悔罪意识,那么我们“大汉”民族是否在现实层面没有悔罪意识呢?一本《丑陋的中国人》曾经刺痛了我们感觉良好的神经,可它的作者却还没有看到我们“整容”的面貌就仙逝了。从鲁迅到巴金,从柏杨到李敖,从李准到王小波,他们从彷徨到呐喊,从论道到行道,他们哀其不幸,怒其不争,他们用恨来表达爱。他们在一片叫好声中说出了真相:“他什么也没有穿!”弃医从文也好,隐姓埋名也好,锒铛入狱也好,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也好,在重洋也好,蹲牛棚也好,坐铁牢也好,他们被命运折磨,却从不屈从命运。他们用自我命运的毁灭来换取民族命运的清醒和重生。历史踩过他们的肩膀,用他们的脚印来显示时代的步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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